第58章 （1/2）

那家本土超市倒闭后，空出的物业一直无法出租，物业是恒远地产商开发，也叫恒远广场。尽管租金降了不少，依然无人问津。难以出手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这么大体量的场所，一般仅适合于商场卖场投资。这几年各类商场广场不断涌现，即将开业的和在建的还有不少在路上，谁也不会看中这个老旧的物业。作为会员餐厅连锁店配送中心，倒是蛮适合。钟雨君他们光顾恒远之后，似乎给它打了一剂强心针，物业管理方望眼欲穿，希望后续能跟进。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踪影，他们决定主动出击。可是一问，傻眼了，连对方的名字电话也不知道。

恒远广场物业是南都市钟泰物业管理有限公司从开发商那儿承租过来的。租期是20年，已经过了14年。后面这6年成了烫手的山芋。租不出去，或退还给开发商，都将损失惨重，最好的结局就是以低价出手。目前看来，七彩公司是个不错的租客，怎么才能联系到人？物业方面把当天的监控录像全部翻个遍，哪怕看到车牌号也行，录像中只见人，不见车。

钟泰总经理徐越带着钟泰公司行政办公室主任左芳菲，来到恒远广场大门口，像破案一样现场察看，试图能找到蛛丝马迹或灵感。眼下物业这块由左芳菲兼管，原来那位物业部主任因为没有留下客户的联系方式，被徐越解职调到其他部门。

两人忙乎了一阵，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失望之际正要转身离去，剧情反转了。

一条流浪狗突然从左芳菲身边闯过，吓得她倒退两三步，手中的拎包掉到地上。正在门口保洁的官房东见状赶紧捡起来，走到她跟前：“左主任，你的包，给！”

徐越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左芳菲：“你是？”

官房东搓搓手：“徐总，我是物业部负责保洁的。左主任兼管物业没几天，不一定知道我。”

左芳菲缓过神，问：“你每天都在这儿保洁吧，不久前有一男两女来物业询问承租的事，你知道吗？”

官房东印象深刻：“一男两女吗，怎么了，他们是不是要租啊？”

左芳菲摇摇头：“都还不知道是谁，上次来了，也没留电话名字。哎！”

官房东两手掌互揉转动着，心想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我认识他们！”

“啊？！”徐越和左芳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起来：“他们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联系上？”

官房东拍拍胸部：“找到他们容易的很，我是他们的房东！”他把钟雨君及七彩公司的情况跟两位领导简要说了一下。

徐越想想反而冷静下来：“不用着急跟他们联系，太急的话，不利于谈判。得琢磨看怎么打交道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左芳菲觉得也是，她交待官房东：“你不用干保洁了，从现在开始，专门负责跟七彩公司谈判业务的信息收集和联系工作，具体做什么，等我安排。”

官房东受宠若惊。他租给程子清的那个单元，是一家人辛苦了多年，积攒了一点钱，靠首付在城里买了一套二手房，自己一天都没住上，就租出去了。料想不到的是，出租房也会带来额外的小改变，现在至少不用每天到这儿扫地了。

徐越和左芳菲回到了处于南都西部商务区的南都大厦，南都市钟泰物业管理有限公司就在大厦的19层，整个楼层全部“姓钟”。各间办公室围绕着中心电梯，临窗呈长方形环绕。徐越的总经理办公室和左芳菲的行政办公室在东南角转弯处衔接。

西部商务区类似美国曼哈顿，各类写字楼、商务大厦、商务酒店、商业广场等林林总总，鳞次节比。整个区块沿着南都内河北侧展开，呈S状，内河的南面是广阔的果园。贯穿整个南都市的尚书大道穿过西部商务区。写字楼主要集中在S型的上半部，下半部以商务配套服务为主，包括各类面向白领金领的出租公寓楼。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完手头的事便到了下班时间点。徐越给左芳菲发了个信息：“过来一下。”

左芳菲走到门口，并没有出门，而是将门锁定，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摁了一下按钮，办公室东侧一堵墙上的装饰画转开一扇门。她穿过去，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里间卧室。这里有居家的一般设施，包括床、电视、沙发、冰柜、卫生间等一应俱全。

总经理与行政办主任之间的秘密通道，在钟泰公司没有第三者知道。这个物业是徐越从房地产商那儿转租过来，是现成的暗道。他看中了这个秘密才出手接盘。

左芳菲年约三十，中等个儿，虽然生过一个孩子，却有着性感小猫的外号。高耸的胸部，小巧玲珑的脸庞，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神，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在这种场合，她习惯于和徐越偎依在沙发上，亲密互动，或闲聊，或说事，或打情骂俏。

如果是往常，徐越即使不“吃”了她，也会折腾一番，但此时，他似乎没有任何心情。不是左芳菲没有魅力，而是身心压力过大，实在提不起兴趣。公司下辖的物业有十几处，二三十万平方。前些年生意还不错，一年有个几千万收入。近年来，由于经济模式的转变，实体经济景气不如预期，物业出租率与租金大幅下降。

他用食指顶了顶左芳菲的下巴：“宝贝，恒远物业就靠你了。那个姓官的说，他们正在找连锁店餐厅的配送中心，这么看的话，恒远物业还是有机会租出去的，抓住这个潜在的目标，不要让它跑了。”

左芳菲盯着徐越：“恒远总共有二万五千平方，最低多少可出租，交个底，这样我好操作。”

徐越明白她的意思，说：“现在行情不是很好。每平方日租金不低于五毛就行，超出的话，给你奖励。”他没说怎么奖励，左芳菲觉得老板不干脆。她想先尽力吧，有了成果再说。这个租金真的非常低了，当年租给超市是一天一平方一块钱。

两人的关系比较微妙，徐越给她阴阳两份工资，暗中另外每月支付五千元，公开的薪资也不低。左芳菲算是比较满足的，卖力地为老板提供公私两个方面的服务。所谓私，就是在这个秘密空间发生的事。

离开公司后，左芳菲给官房东去电话马上约见，急着要获得钟雨君及七彩公司的各种信息，包括正在经营的公司情况，个人年龄、爱好、学历、人际关系等。只有掌握了基本情况，才能决定如何主动出击。

她想，这个时间点官房东应该回家了，大不了直接到他家去了解情况。官房东在电话中吞吞吐吐地跟她说晚上不太方便，结果被骂了一顿，只好如实说马上要去郊区一家医院献血。

左芳菲知道他在说谎，献血哪有在晚上进行的，分明是去卖血。双方沟通了半天，达成了统一：左芳菲开车把他送到郊区“献血”，路上再细说了解情况。。

左芳菲将官房东接上车后，直接往郊区驶去。

官房东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七彩公司所有信息，事无巨细地一一说了遍：“他们的头就是钟雨君，这个男人很厉害，好像也有钱。总经理虽然是冷小姿，但重要问题还是他说了算。程子清，就是直接跟我租房的这位女孩，是钟雨君的女朋友。”

左芳菲心想，这几个青年蛮厉害的，从租房时交不起房租，不到一年，就能做几千万上亿的生意：“这个连锁餐厅，应该还有其他投资方吧，这一大笔资金，他们是拿不出来的。”

官房东打个哈欠：“听说是跟南都一家做鞋的公司合作，那家公司刚上市不久，很有钱。”

左芳菲脱口而出：“是旺步集团，明白了。情况我已大体了解。你多注意他们的动向，有新情况及时跟我说。”

官房东说话口音是南都本地人，还出租房子，怎么会沦落到卖血的地步呢。左芳菲有点不解，随口问道：“老官，你有房子出租，还有工作，干吗要去卖血，很缺钱吗？”

似乎问到了官房东的痛处，他叹了口气：“别提了。这房子是首付后贷款买的，自己一天没住，收来的房租交给了银行，没剩下多少。老婆身体不好，打零工一个月就两千不到。两个孩子要读书，还有两个老人。靠两人这点工资不够的。我现在一天要干‘两个半’的活，除了在公司物业上班外，晚上先去卖血，然后还要去夜市兼职。只要没灾没病的，也就谢天谢地了。”

左芳菲有点同情他的境况：“卖血合法吗，能赚多少钱呀”

“是医院要买的，应该不违法吧。每年冬天献血的人少了，血不够用，医院就得买血。没有人介绍还卖不了血，有专门的‘血头’打理，有车接送。一个晚上去一下差不多可以卖四百毫升血三百元这样，一个人只能限卖四百毫升，多了会晕。”官房东说得很熟练，显然比较在行。

车子到了医院外面停了下来。左芳菲跟他说：“大家都不容易，卖血一定要到正规医院去，别弄出什么病来。我在外面等你，你先去吧。”她想卖血时间不会太长，也许还有什么事需要问问他。

差不多半小时不到官房东就出来了。他喝着牛奶，上了车，说：“今天来的特多，本来早就好了。”

左芳菲试着商量：“你也不要去卖血了，跟公司好好干，我会另外给你报酬的。现在我们最担心钟雨君有了新的选择，没有新选择就得找我们。你现在每天工作，就是盯着他们，用什么办法是你的事。如果有需要打车的，拿票来公司报销。”